怎样形容发小同学关系(老同学发小)

怎样形容发小同学关系(老同学发小)

作者:张在光

我有个发小叫杨三才,我俩一起从本村到公社,小学到初中,然后又一起到了临县蒙阴二中。

六十年代中期,我们农村孩子罢课停学,但没有几个真正愿意乱批自己老师的。闹腾了一段时间,发现自己好像上当了。初中不仅没学到什么,高中去哪里都没人管了。后来,不知道哪位老师帮忙把我们沂水西片五个村连续停学三届的初中生一起送入了蒙阴二中高四级,这里面就有我和杨三才。

那是一九七零年,学生学工学农比学文化课重要,三才正好如鱼得水。因为三才进入高中学习兴趣更加缩水,但他情商高,个子高,身大力不亏,凡学校有活动他都以蒙阴二中高四级人物出现。他发挥的作用不仅我们那一级同学羡慕,连学校老师也大都叫好。

记得当年学校的北院墙就是他为总把头带领全校同学自己找石头修建的。校园的果树栽植、校办工厂“九二零”生产等,都能看见他大显身手的影子。他明明不是班干部,但比班干部都还像;他不是老师,但勤工俭学活动比班主任还积极。他如此专注于学习之外,钟情于校园活动还少有流言蜚语这本就是奇迹。

当然,他人性格就是如此,尤其他和我们村干部关系也打得火热。他虽是中学生,但我们村里大事小情他都熟络,有时还常替干部们拿主意出点子。当然,我们村“明白二大爷”是第一个敢于公开鄙夷他的:这个“三毛子”是猴精,他#为毕业回村铺路子。

“明白二大爷”把这层窗户纸一戳破,村里人对三才背地里“咬耳朵”得就多了起来。

杨三才心里明镜般,他也不解释,反而越来越公开化。每个假期,都一如既往“长”在大队部。他虽不是团支书,可是喜欢给青年团员讲课;自己不是党员,却老在村支部堆里纵论大事,跟支部委员们打得火热,非常像县里来的蹲点干部“刘长脖子”助手。

一九七二年的十月,我们这届高中生即将毕业,那时高中两年,毕业在冬季。杨三才突然说要当兵去,我说好啊,还有两个月毕业,拿到毕业证我也报名去。但是他还是于当年十月份就走了。

后来,我倒是拿到毕业证了,但回村后一直不顺。民办老师没当上,林业队也没去成,生产队的活哪样也不了,自己也一直没心思踏实地干下去。

毕业后第二年,我也当兵来到了部队。可巧的是,我刚从新兵连出来就和发小杨三才成为战友了。只不过他是我的班长,我是新兵蛋子。

我们俩一开始都感觉很别扭,因为初中高中上学我一直都是三才的班长。但是,我慢慢发现我排里那些新兵都多少不同遭到个别老兵油子的“欺负”,我有三才罩着,很幸运不用给谁打洗脚水,更没有给老兵洗过衣服。有时三才还给我洗洗衣服什么的,并悄悄地教我怎么和老兵打交道。

入伍一年后,我也当上了班长,离开了三才的二班,但我们还常在一起生产训练和开会。

一个星期天,排长很严肃地交给我一个任务:要我劝说发小三才主动去找驻地村民刘二伟赔礼道歉。

因为我们排里借用了当地生产队的小推车,杨三才去还车时,人家发现车胎瘪了,队长刘二伟就问怎么回事?杨三才不明就里,反复和人家争讲不是他的事,他是顺道替一班还车的。这个车他们二班没有用,车子怎么扎得他不知情。

此后,杨三才又找到一班班长,想两人一起再去给人家赔礼道歉解释开。但一班的班长是滑头,又是城里的兵,正借星期天忙着谈恋爱呢。杨三才眼见一班长不配合,当场就跟他动了拳头。多亏一班副在,才算平了这事。

但是,排长不算完,三才很无辜地叫“鱼水情”给呛水了。

自此,他开始走背字。先是被撤了班长,半年后又调整到炊事班,又过了俩月,被传出他在菜市场和人家菜农怎么怎么了。后来虽经反复落实也没有发现怎么怎么。但是,这不了了之成为压倒杨三才最后的那根稻草。

我入伍的第四个年头,也是我上任排长的第三个月,连里责成我“劝退”杨三才。作为发小和战友我实在不便说出三才中途退役的弯弯绕。凭良心说,三才性格脾气有一定原因,但是,那个时代捕风捉影无限上纲是很要命的因素之一。我当时作为新任排长虽无责,但是作为发小我有愧。我当时顾虑重重,没能替三才据理力争……

三年后,我从营教导员职务上转业回到了老家待业。我很欣慰的是杨三才在老家县城干得风生水起,早已是赫赫有名的企业家了。但是,我俩都好像心存芥蒂,仅仅是在同学聚会上简单一聊,并没有深谈细说,此后各奔东西了。

那年代,军转干安置就像现在大学生就业一样困难,我回来一年多了,乡里县里我跑了无数次,工作的事还是八字没有一撇。

一天,我正在考虑接受老婆的建议先租个小卖部。突然收到县里复转军人办公室的信,别提当时有多高兴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坐车进县城了。县府军转办刘主任笑嘻嘻地说:“张教导员,恭喜你,咱们县水利局领导班子慧眼识珠,主动联系了组织部愿意接收你到他们局里去,你下周一就去县水利局找沈局长报到吧。”

我连忙起身感谢,把报到证反复看了两遍,才放心地走出县府大院。

报到后,我从水利局办公室副主任做到了副局长,工作一直很顺。

一个周一的早8点,我刚到局办公室,县纪委的电话就跟进来了……

我战战兢兢地来到纪委会客室,里面早就有三位纪委干部在了。我一看这架势,一下就瘫软到椅子上。

此时,纪委干事李祥笑着说:“张局,你怎么?身体不舒服吗?”

这时,纪委二处吴征副主任接话给我解围:“张局,今天,我三位是例行公事,请你实事求是接受询问,可以吗?”

我听到这里头更大了,这不像给我解围,倒像是“打翻在地,再踏一只脚”啊?

唉,多想无益,心里无闲事不怕鬼叫门。

我急忙点头,连声说“好”。

吴主任问:“张局,你和咱们县城三河装饰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杨三才是什么关系?”

啊!原来是这……

我长舒了一口气,很干脆地回答:“我们一个村,是发小。”

“就是发小?还有没有更深层的关系?”吴主任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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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补充:“我俩还是战友,他早我五年退役的,我去年才转业的。”

吴主任似乎换了一个表情,马上又问:“张局长,你知道你转业后迟迟难安置,后来为什么能顺利进到水利局的吗?”

“我知道。”然后又紧接一句:“组织部和军转办给安置的!”

吴主任猛地端起自己的水杯,转身示意了一下李祥干事。

李祥接着转向我:张局,今天的谈话请你严格保密。

下面,我就跟你实说了。

我们纪委已经接到举报,你发小杨三才涉嫌行贿你们水利局原领导。其中有些细节需要找你落实,你现在必须明确回答我所有的问题。

李祥示意一边的那位女记录员准备记录。

李祥:张局,你到水利局工作有没有找过杨三才给你帮忙?你有没有暗示过杨三才给你打通水利局领导层的关节……

我好像猛然明白一点什么?

莫非,三才他……

当我听到杨三才已被传唤接受调查;我们局离休老局长也已被双规,我惊呆了……

三个月后,我局办公室冯主任汇报,我发小杨三才根本没有违规之说,现在又回到三河装饰公司了,并决定于这个周三再次给大洼乡水库配套渠道捐款十万元,局办公室想搞个捐款仪式,到时请张局出席并作简短发言……

我无比畅快地连声回答:“行!行!行!”

半年后,县纪委来人宣布对我局原局长、离休干部沈X林同志的处理通报,并告诫我们水利局领导班子要认真汲取教训,团结一致向前看,努力开拓我县水利事业新局面。

会后我被留下作个别约谈,纪委副书记吴征同志开门见山批评了我对当年老局长沈X林同志工作失误的袒护。他明确说,这不是我们党员干部应有的作风,希望我作为水利局班子主要领导今后千万要引以为戒。吴征同志还说到我的发小杨三才,当年给水利局的那部分款子,原意也是支持咱们县大洼乡水利农田灌溉配套项目的,结果被当年的沈局长挖坑诱导,化公为私了。现在,通过县纪委详细调查,并调阅了当年的会议记录,事情原委已经彻底弄清楚了。此事不仅与你本人无关,也不是人家杨三才的本意,希望你放下包袱,大胆工作吧。

我听完纪委吴书记的话,赶忙表态:我对不起老局长,也对不起我发小三才,更对不起部队和党组织对我的培养。

纪委吴书记说:“张局,你又想多了。组织部在我来你们局之前,已经跟我通过话了。他们也做了详细调查,也找到了当年水利局班子退休成员,当年你进水利局,组织部、军转办都是按政策程序走的,与杨三才给水利局那个捐款没有半点联系,是你们局原领导为敛财而耍的手段……”

我现在想起来还一直冒冷汗,那天谈话是如何结束的?纪委吴书记是怎么走的?我又是怎么回自己办公室的?一切都好像做梦。

现在,梦醒了,可老局长和发小三才他俩人都已经走了……

快到清明节了,我突然想起这些陈年旧事……

唉!生命无常,往事如烟!三才啊,你在天堂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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